感受窑炉工的“热度”

下午3时，正值一天中最热的时候。位于上虞市百官街道的自立股份有限公司门口挂着一块显示屏，显示着今天的温度：26℃到36℃。一进厂区，记者就感到阵阵热气从脚底直冲头顶。　　　　今天，记者来到窑炉车间，体验窑炉工在高温中的辛勤劳动。　　　　“吼……”，还没走进窑炉车间，一阵声响从里面传来，随之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热气。这阵响声，来自于窑炉里的煤气喷嘴，它们喷出熊熊的火焰，温度高达1200度，将一车车垒好的耐火砖烧成形。虽然被隔绝在窑炉内，但是远远看去亮橘色的火焰，还是叫人胆战。　　　　这样的环境，来自江苏淮安的32岁窑炉操作工杨进已经非常熟悉。“没关系，耐火砖烧过之后，还有一道强烈冷却的工序，出炉的耐火砖，只有200度了。”他轻描淡写地说，出砖口瞬间温度近60度。　　　　虽然说得这么轻松，杨进可丝毫不敢大意。说话间，一车已经烧制好的耐火砖到了窑口，他顶着从窑炉里冒出来的炙人的热气，弯腰把一根铁丝线勾住耐火砖车，白色的耐火砖，被缓缓地拉了出来。　　　　记者发现，就在几分钟里，杨进胸口又多了几道汗水留下的痕迹，和他胸前已经干透了的汗渍层层重叠，形成了一幅怪异的“地图”。他的工作服粘附着汗水干后的细小盐粒。　　　　记者上前，想去体验一下，杨进赶紧制止：“小心！”一阵热风吹来，记者浑身的汗腺在瞬时“打开”，汗水顺着脸颊直流而下，人的视线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。热，对人的体能消耗很大。“我午饭要吃八两到一斤米饭。”杨进说，他每天要喝大约六七公斤的凉开水。　　　　在这个热浪滚滚的车间内，杨进非常认真地观察耐火砖车，只见车轮一点点地滚过铁制的轨道。“这是为日本钢铁厂生产的，要求很高，价格也很贵。”他轻轻地说，每块耐火砖的尺寸，误差不能超过零点几毫米，而且不能缺角，耐火砖的内部，也不能有潜在的裂痕，要达到这么高的要求，轻拿轻放是关键。　　　　“耐火砖对于炼钢厂很重要，一点纰漏都不能出，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。”杨进说，钢铁厂的炉子外壁，挡不住铁水的高温，只能靠耐火砖，如果耐火砖不过关就不能阻绝外壁和钢水，一旦钢水把外壁熔化开，那后果不堪设想。　　　　这时，一辆铲车将已经冷却了的耐火砖铲起，送入车间的一个角落。“这里很凉爽。”杨进说道。记者用随身带的温度计测量了一下，即使在这个“凉爽”的角落，温度仍然有41度。　　　　在很多人心目中，窑炉工似乎是那种“傻大粗笨”的工种：只要能耐住高温，肯出死力，就能做好工作。然而，记者发现，这完全是一种错误的印象，自立股份有限公司的窑炉工，不但要能耐热，还要懂技术。　　　　杨进熟练地拿起一块耐火砖，用小锤子轻轻地敲着，传出“当当”的清脆声音。“这是一块好砖。”他满意地说，接下来用游标卡尺量着砖的尺寸，结果是合格，他脸上露出了笑容。每块耐火砖重5公斤，每天他检测近4000块砖，等于20吨的砖头要在他手里过一遍。“至少肌肉练得很结实吧！”他抬起挂满汗珠的脸。　　　　说话间，公司送来了盐汽水，还有酸奶。他端起盐汽水，一口气咕嘟咕嘟地喝光，一边走到车间外，享受着难得的在阳光下的“清凉”。记者走了出去，刚才炙人的阳光，突然间似乎变得“温和”起来。　　　　“没有我们窑炉工，就没有造高楼大厦的钢筋。”虽然满头是汗，杨进还是骄傲地指着远处上虞市区隐隐闪现的一幢幢高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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